外傭的工資算不清

有讀者來電郵指出，要把外傭納入全港性的最低工資系統並不難，因為現時外傭所得的報酬並非只有基本工資，還有僱主提供的膳食與住宿，以及每兩年回一次原居地的機票費，加起來可能與將來訂出來的全港性的最低工資差不多。
 
現時外傭的基本工資為3,580元，僱主提供食宿算1,500元絕不為過，加起來已5,080元。此外，僱主每兩年為外僱提供往返原居地的機票也要三千餘元，可分攤成每月工資150元。再者，現時僱主還得承擔外傭稅每年4,800元，將來只要讓外傭每月加薪400元，就可以要求外傭自己負責交外傭稅。這樣加起來，外傭的工資可化成每月有五千多六千元，應與將來立法後訂出來的全港性的最低工資很接近。這位讀者認為，這樣去算，香港就可以既推行最低工資，也不用歧視外傭了。
 
不過，我看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。將來為最低工資立法時，一定會對月薪有明確的定義，譬如每天最多工作多少小時，每月要有多少假日，這些都未必適用於外傭的工作環境，如果外傭與僱主斤斤計較，僱主也很麻煩。
 
此外，僱主為外傭提供的食宿，因僱主本身的收入水平而有很大的差異。有些有獨立的工人房，有些外傭睡走廊；有些讓外傭自己開小灶，有些只讓外傭吃僱主吃剩的冷飯菜汁。如果外傭選擇收現金，然後搬出去與鄉里共住，僱主的開支就可能比原先的增加，而且會很不方便。再者，讓外傭搬出去住，還可能衍生出很多問題，如偷偷地兼職，以至賣淫，連懷孕的機會也可能增加。屆時，僱主還有責任為她們提供法定的福利，不但不能解僱她們，還要照顧她們。僱主的要冒的風險很大。
 
由此可見，不同的工作性質需要有不同的聘用條件與報酬方式，不可能以立法的方式予以劃一。社會上有那麼多的工種，情況可能比外傭還要複雜。設立最低工資後，很多行業的運作都可能會受到不合理的干預。其產生的結果可能對僱主與僱員都不利。
 
然而，香港當前的社會思潮都傾向民粹主義，一味要強調形式上的公平，忘記了有差異的好處。因此，我早有心理準備，預期最低工資的立法會得到落實，其保障的範圍會愈來愈廣，其保障的水平會愈來愈高，但香港的適應能力與競爭能力則會愈來愈低，結果社會的整體生活水平不升反跌。
 
以外傭獲納入最低工資為例，其結果必然是很多家庭會請不起外傭，家庭中其中一名成員要留在家裡做家務，香港的生產力就會下降，社會的整體生活水平也會被拖低。唯一的好處是失業率會下降。或許在金融海嘯後，香港的確需要減少外傭，由政府出手限制不好看，不如順應外傭團體的訴求，把外傭納入最低工資保障算了。
(轉載自2009年4月21日am730C觀點)